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鬥不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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鬥不過

王道士雖像泥鰍一般滑溜,他辦事卻十分麻溜,一大清早就來找孟初春,說是查出買鉤吻的人正是孟婉柔的丫鬟妙仁,不過賣藥之人察覺不對勁,連夜逃走了。

孟初春摩挲著手中的微涼的金手鐲,眉頭緊緊皺在一起,王道士好心勸道:“孟姑娘,你若是單單憑著這個金手鐲,我看是沒辦法給孟婉柔定罪的。”

“我知道,不過也只能這樣了。”孟初春收好金手鐲,問道,“你可有查到是哪家醫館給劉一鳴看病的?”

王道士道:“七寶巷中呂仁信,不過他嘴巴嚴實得很,除非您拿銀子去撬。”

孟初春思來想去,她覺得自己找呂仁信很容易打草驚蛇,她看著王道士漸漸有了主意,笑道:“王道士,你就是賣鉤吻的商人王一。”

王道士反應很快,馬上理解她話中的意思,綠豆大的黑眼仁提溜一轉,剛要張口要錢。

孟初春隨即拿話堵他:“記得給真心祈禱我平安歸來,這樣你才有銀子拿。”

面對如此困境,她一個姑娘家還能如此自信,王道士自嘆不如,道:“自然,你可是答應我了,要帶著我去狠狠賺一筆。”

孟初春輕輕一笑,轉身去了刺史府。

得知孟初春來府中的消息,李德惠一臉不悅,連枝邊替她梳發髻,邊寬慰道:“公主,您何必和一個廚娘置氣,駙馬最後一定會看清到底誰才是對他最好的人。”

“你不懂,白末冬壓根就沒將我放在心上。”李德惠撫摸著平坦的小腹,忽然問道,“若是咱們有個自己的孩子,他會不會對我好些?”

連枝手中動作一滯,神情變得十分古怪,她猶豫半晌,終究什麽都沒說,打開梨花木的匣子,熠熠生輝的首飾讓人挪不開眼。

李德惠輕輕掃視一眼,指著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道:“就它吧!”

“奴婢鬥膽,這步搖看看就好,您若是戴著只會徒增煩惱。”連枝眉眼間滿是心疼。

纏枝蓮花銅鏡中的人兒低著頭,雙手止不住顫抖想要觸碰那支金步搖,腦海中忽然劃過那個雨夜,那人決絕離去的背影,她猛然收回手:“你說的對,我現在是白末冬的未婚妻,自然不應該想這麽多,隨意給我挑支戴上,我要去還看看這孟初春到底想要耍什麽花樣。”

連枝面上一喜,忙應了一聲,替她戴上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。

李德惠無喜無悲道:“走吧!”

一主一仆到達大廳時,裏面已經站滿了人,見她到時“嘩啦啦”跪下,李德惠輕聲道:“諸位,不必多禮。”

眾人起身之後,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孟初春身上,她上前一步道:“回稟公主殿下,民女已經查到誰才是下毒的真正兇手。”

“誰?”李德惠微微揚眉,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嘴唇緊抿的白末冬。

孟初春蔥白的手指一揚,眾人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,竟是立在一旁的孟婉柔,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藍色煙紗長裙,流雲髻只是簡單插著一支寶藍點翠珠釵,配著本就不俗的容貌倒是顯得十分清新脫俗,第一眼就博得眾人的好感。

孟婉柔柳眉似蹙非蹙,語氣中軟綿中帶著一絲委屈:“長姐,你為何要誣蔑妹妹?”

“你少亂攀親戚。”孟初春懶得看她,繼續道,“公主,孟婉柔利用念春引開我,然後派人在河豚魚湯裏下了鉤吻之毒。”

孟婉柔神情依舊,反問道:“長姐,白末冬可是我的未婚夫,我難道想讓自己當寡婦不成?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鉤吻,再說了這魚湯在你的手中,你說是鉤吻就是鉤吻嗎?”

“你當然不想殺他,因為你真正想要殺的人是我。”孟初春步步緊逼,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她,“魚湯確實無法證明,可要是多找幾個大夫,自然就能夠看出一鳴到底是中了什麽毒。再者這鉤吻之毒一般人根本買不多,我讓人去黑市打探過了,你的丫鬟妙仁就曾經買過。”

當聽到自己名字時,妙仁嚇得渾身發抖,差點就直接跪在地上了,當見到小姐還十分淡定時,這才生出一絲勇氣站直了身子。

“啪啪啪。”孟婉柔鼓掌道,“長姐,你我雖非親姐妹,但你也不能如此千方百計陷害啊!單憑你一張嘴,我想公主殿下應該也不會相信。即便有白將軍在,但你也要拿出證據來。”

幾年不見,拖油瓶長進了不少,短短幾句話避重就輕,瞬間挑起公主的仇恨。

孟初春看了眼臉色漸沈的公主,她決定快點解決一切,道:“念春就是最好的最好的證據。”

劉南恒一聽念春叛主,立刻派劉文去拿人,片刻之後,劉文沈著臉走了進去:“各位大人,念春已經服毒自殺了。”

聽到這,孟婉柔趕緊松了一口氣,不想卻聽見一道呵斥聲,嚇得她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:“孟婉柔,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麽做。”

孟初春從懷中掏出金手鐲,道:“念春在外面養了一個粉頭,這個金手鐲就是念春買的。念春不過是一個小廝,他哪有這麽多銀子?”

“即便如此,那也不能說銀子是我給的啊?”孟婉柔見念春已死,此刻他更是打定主意不松口,“長姐,你雖然有白將軍的庇佑,可我還有爹爹。”

她說這話的唯一目的就是挑起公主的憤怒,可連著說了兩次,公主卻沒什麽動靜,這該如何是好?

孟初春自然也猜到了,她卻也無法察覺公主的想法,看了眼若有若思的劉南恒夫妻,道:“劉大人、劉夫人,我怕有人對賣鉤吻的商人下手,所有早早將他保護起來,還請兩位隨我一起走一趟,那樣您就可以知道真相。”

“不可能,你這個騙子。”孟婉柔平靜的表情漸漸有了一絲皸裂,她還想說話時,柳青青卻拉著她的手,輕輕搖頭示意不要繼續說下去。

劉南恒咬牙切齒道:“孟初春,既然你打死都不承認,那本官就隨你去一趟。”

王芙緊跟著說道:“我也要去,看看你這個賤人到底耍什麽花樣。”

事已至此,孟明德心中已有判斷,奈何在外人看來兩邊都是他的親人,自己反倒是不好偏頗一翻,輸贏只能看她們自己的本事了。

白末冬一直靜觀事態變化,當他看見初春掌控全場,詫異的同時更多是自豪,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之感,不自覺間嘴角多了一抹笑意。

李德惠瞥了他一眼,面色愈發凝重,那孟婉柔是個蠢笨的,她根本就不是孟初春的對手,期間還妄圖拉自己下手,看來只有讓孟初春得意一次了。

孟初春領著劉南恒夫妻倆個去了平定坊,王道士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將兩人哄得團團轉,最終怒氣沖沖趕回去找孟婉柔報仇。

不想刺史府大廳內,柳青青提出要和李德惠單獨談談,李德惠雖不解她想要說什麽,最終還是同意了,兩人一同進了正廳旁的廂房。

李德惠歪靠在軟墊上,她摩挲著手中的紅寶石戒指,道:“說吧!”

“公主殿下,臣婦可以幫解決孟初春。”柳青青道,“如此一來,這樣也不會臟了您的手,而且還能讓您和白將軍琴瑟和鳴。”

李德惠冷哼一聲,道:“你女兒那般愚蠢,本宮還能相信你們嗎?”

“婉柔一時心急,這才會露出馬腳,但這一次不會了,我會讓孟初春回到孟府,然後懇求老爺讓她嫁給劉一鳴,這樣一來她就沒有辦法妨礙到您了。”柳青青如意算盤打得“啪啪”作響,劉一鳴眼下就是個活死人,什麽時候才會好更是個未知數,她是決計不會讓柔兒嫁過去,正好讓孟初春頂替柔兒,而且還可以借此博得公主的歡心。

不想歪打正著,還真就讓李德惠動了心,她知道白末冬的仇家就是劉南恒,若是孟初春嫁過去,兩人只會陷入無止無休的痛苦當中,她自然最願意見到如此場景。

“你有把握?”

柳青青眸中滿是狠厲,聲音愈發冰冷:“公主,孟初春最在乎她那死去的娘親,她應該不想見到自己的娘親屍骨無存吧?”

“哈哈哈。”李德惠憋著的一口氣頓時散去,她讚賞道,“孟夫人果然好手段,我看你應該好好調教你女兒才行。”

談妥一切,當兩人回到大廳之時,孟初春等人正好趕到。王芙照著孟婉柔的臉頰狠狠扇了一巴掌,孟婉柔沒反應過來,結結實實挨了一下,許久之後才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李德惠挑眉一笑,絳唇輕啟:“本宮看這件事情已經十分明顯,念春謀害主子,隨即畏罪自殺。”

一錘定音,真相就是如此,由不得他人插嘴。

劉南恒立在原地,表情十分微妙,叫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。

王芙瞪大眼睛,一臉震驚,即便如此因著自小長在大家族中,此刻她也沒開口。

孟初春微微瞇起眼睛,她料到李德惠會刁難,卻沒想到她如此強勢護下孟婉柔,這其中到底是為了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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